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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／黃鼻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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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家人怕年邁的奶奶太過辛勞而不讓她下廚煮年夜飯，但每年春節前夕，奶奶總堅持要親手包粽子。粽子裡包著飽滿的餡料，還有爺爺奶奶對我們的關懷，以及一家人對新年的期待。

爺爺也會在此時一遍又一遍說起過往的故事。據說，我們的老祖宗過去住在黃河流域，每當河水氾濫的季節就要逃到山上避難，但避難不方便帶太多乾糧充飢，於是人們就想到用竹葉將米飯包起來以便攜帶。

包成條狀的長粽子，自然無法像三角形的粽子可以一人分一粒，此時棉繩就派上用場了。白色的棉繩既可綁粽子，也能充當切割的用具。即便現在的我們已無水患之憂，也不必逃難，廚房裡更是刀具齊全，我們家在切粽子時，還是使用許久前祖先以棉線切粽子的方式。

當年假過去，爺爺奶奶會將一條條的粽子往我們的行李袋裡塞，嘴裡叨叨地念著︰「在外面住，要吃什麼都不像在家裡方便，冰箱裡有條粽子便不用擔心。」回到租屋處，即使睡到日上三竿，也不用擔心沒午飯可吃；將粽子放進電鍋裡炊熱，口感和風味依舊。咬開香軟的糯米，細膩的豆沙在口中化開，或是一塊塊肥美飽滿的五花肉藏在粽子中央，充滿濃郁的肉汁。

我希望年年都可以吃到爺爺奶奶包的粽子，然而我們與歲月的拔河卻是怎麼樣也贏不了，堆疊在佛龕上的粽子塔愈來愈矮，因為爺爺奶奶日趨無力的雙手無法再炒那麼多餡料、包那麼多粽子。不過，那些在餐桌邊三代同包粽子的溫馨，和在他處享用粽子、回憶親情的記憶，將會一年一年傳遞下去。